郑小敏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 一、引言 WTO《关于争端解决规则和程序的谅解》（以下简称DSU）第21条第1款明确规定：“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争端，迅速符合DSB的建议或裁决是必要的”。因此，在DSB通过专家组或者上诉机构报告以后，有关成员应当迅速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DSU第21条第3款规定：“在专家组或上诉机构报告通过30天内召开的DSB会议上，有关成员应通知DSB关于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意向。如果迅速执行不可行，则有关成员可以在一合理期限（a reasonable period of time）内执行。”DSU第21条第3款同时提供了确定合理期限的三种途径确定：有关成员提议并获DSB批准的合理期限、双方协议确定的期限和通过仲裁程序确定的期限。在实践中，几乎所有的有关成员都没有做到“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以解决争端，均以不同方式要求了执行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因此，研究和总结如何确定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无疑意义重大。 二、有关成员提议的并获DSB批准的合理期限和双方协议确定的合理期限 根据第21条第3款（a）项，执行的合理期限首先可以由有关成员提议，并经DSB批准确定。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第21条第3款第（a）项并没有像DSU第16条“专家组报告的通过”、第17条第14款“上诉机构报告的通过”以及第22条第6款明确规定了“反向协商一致”的表决原则，因此，第21条第3款（a）项由DSB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是否应当适用反向协商一致的表决原则尚存疑问。而如果适用根据《马拉喀什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第九条“决策”中所规定的协商一致原则，如果有关成员与胜诉方对提议的期限存在分歧，那么胜诉方就能够通过阻止DSB形成协商一致而拒绝败诉方的提议。因此，本项的规定在很多情况下为一条具文。实践中也鲜有类似案例。 根据第21条第3款（b）规定，争端双方可以在报告通过之后45天之内，可以进行协商确定有关成员执行的合理期限。这里DSU文本并没有明确指出争端双方必须在45天之内与败诉方达成关于合理期限的协议，也没有明确约束争端双方磋商确定的合理期限的最长时限。在早些通过双方协议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的争端中，如“美国精炼汽油和传统汽油标准案”、“加拿大与期刊有关措施案”、“印度对药品和农业化学产品的专利保护案”，都达成了15个月的执行期限。在“欧共体与牛肉（荷尔蒙）有关的措施案”中仲裁人确立了执行的合理期限为“可能的最短期限”原则之后，这也间接地影响了通过协议确定的合理期限。此后就合理期限所达成的协议一般都约定了比较短的执行期限，其中包括“阿根廷对鞋类进口的保障措施案”中达成的242天（8个月）执行期限协议，“美国对韩国动态存储器征收反倾销税案”中达成8个月的执行期限协议，“欧共体影响家禽制品进口措施案”中达成的8个月有8天的执行期限协议，“日本影响农产品的措施案”中达成的9个月有12天的执行期限协议，以及“美国对虾和虾产进口限制案”中达成的13个月的执行期限协议。 三、第21条第3款（c）项：仲裁程序确定的合理期限 如果有关成员提议的期限未获批准、双方也未能达成协议，则成员方可以援引第21条第3款（c）项下的仲裁程序，通过有约束力的仲裁来确定合理期限。迄今为止，总共有19个争端通过援引本款仲裁程序确定了执行的合理期限。 （一）仲裁人的权限 本款程序下仲裁人的权限（terms of reference）在于确定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仲裁人应当根据有关成员提出其将要采取的执行措施来确定一个合理期限，至于执行措施是否与WTO相一致或者关于执行措施是否适当问题，应当留给DSU第21条第5款程序解决，仲裁人在此不予考虑。仲裁人认为，有关成员采取何种执行措施，是有关成员享有的排他性权利，仲裁人无权干涉。尽管在仲裁中，有关执行措施的细节信息越充分，对仲裁人确定一个合理期限的指导意义就越大，也就越能平衡起诉方和有关成员之间的合法利益，但是仲裁人仍然必须避免去确定有关成员应当采取的适当措施。 （二）仲裁的时间框架 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仲裁程序应当在DSB通过建议和裁决之日起90天之内完成。这就要求要在90天之内完成申请仲裁、指定仲裁人到仲裁人作出裁决书等程序。但实际情况是，有的当事方申请仲裁时就已经超过了90天的时间，而大多数争端当事方是在快接近90天的期限时才提起仲裁，如果严格遵循期限限制的话，留给仲裁的时间将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按时完成仲裁。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争端双方往往达成协议，向仲裁人提出书面保证，表示“争端双方一致同意将第21条第3款（c）项的仲裁期限推迟到某年某月某日；仲裁人的裁决将被视为是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做出的裁决而具有约束力。”以此种方式达到了推迟了仲裁期限的目的，因此该90天的仲裁期限已经成为软约束。 （三）在仲裁过程中以及其后，双方还可以达成相关协议 指定的仲裁人启动仲裁程序以后，双方还可以达成关于执行合理期限的协议。在“美国对从韩国进口的圆形焊接碳管采取确定性保障措施案”中，DSB通过上诉机构报告和专家组报告的时间为2002年3月8日，美国于4月5日就通知DSB要求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进行仲裁，韩国也于4月29日要求仲裁。总干事经与双方磋商后于5月23日任命了仲裁人。后来美国和韩国先后四次达成协议，推迟仲裁期限。最后双方通知仲裁人已经就合理期限达成一致，仲裁人也就没有作出仲裁裁决。在仲裁结束以后，争端方也还可以通过协议安排执行期限。在“日本酒类税案”中，在仲裁裁决作出以后，日本仍然拒绝美国提出的在合理期限内（1998年2月以前）完全符合DSB裁决的要求。1997年12月17日，美国与日本达成了一项解决方案，双方重新安排了执行措施和执行的合理期限。 （四）仲裁的指导方针：从15个月到“可能的最短期限” 第21条第3款（c）项为仲裁人提供了一个确定合理期限的指导方针（guideline）：“合理期限不得超过自专家组和上诉机构报告通过之日起15个月，但是此时间可视具体情况缩短或延长。”实践中，这个指导方针经历了从15个月的合理期限到“可能的最短期限”（the shortest period possible）的转变过程。 在较早的几个通过裁决确定合理期限的争端中，仲裁人都确立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因此曾被广泛地理解为败诉方自动地获得一个15个月的执行期限。当时就有学者认为：“迄今为止WTO的实践已经表明15个月的时间框架实际上已经成为执行的合理期限”。在WTO成立以后第一个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就合理期限进行仲裁的案件就是“日本酒类税案”。该案首次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在此案中，仲裁人拒绝了美国主张合理期限为5个月的合理期限要求，确立了15个月的执行期限。但是他仅有的解释便是：仲裁人并没有被日本和美国所提出的、用来证明不适用15个月的“指导方针”的“具体情况”所说服。第二个确定15个月执行期限的裁决出现在“欧共体香蕉案”中。在此案中，欧共体以平衡欧共体在WTO协定和洛美协定下的义务的难度以及欧共体立法程序的复杂性为由，请求仲裁人确定15个月再加一个星期的期限。仲裁人接受了欧共体的请求。仲裁人表示：“起诉方并没有说服我在本案中存在着能够适用少于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的15个月的指导方针的具体情况。同时正如欧共体所陈述的，执行程序的复杂性暗示着应当遵守这样的指导方针，因此执行的合理期限在1999年1月1日到期。”这两个仲裁裁决给人的印象似乎就是：根据仲裁确定的合理期限一般原则为15个月，除非当事方能够以足够的“具体情况”来证明缩短或延长是合理的，并能说服仲裁人。这与DSU第21条第1款所确立的“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政，迅速符合DSB的建议或裁决”基本精神并不相符，无端地延长了整个争端解决程序。 尽管第三个关于合理期限的裁决——“欧共体与牛肉（荷尔蒙）有关的措施案”中，仲裁人也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但是该案为将来确定更短的执行期限提供了分析框架。该案的仲裁人认为：第21条第3款所规定的合理期限，应当为成员方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可能的最短期限（the shortest period possible）”，此期限不能被败诉方用作第二次机会来维持其与WTO协定不一致的措施的理由。仲裁人重申了欧共体香蕉案中仲裁人的推理：在确定合理期限时，一个必须予以考虑的重要的“具体情况”，便是成员方执行建议和裁决的行政程序的复杂性。最后仲裁人确定15个月的合理期限。 第一个少于15个月的合理期限的裁决为“印度尼西亚影响汽车工业的措施案”，该案仲裁人根据印度尼西亚的具体情况，运用了“可能的最短期限”指导方针，确立了12个月的合理期限。在“澳大利亚影响大马哈鱼进口的措施案”中，由于澳大利亚能够通过行政程序取消大马哈鱼进口限制，仲裁人遵循“可能的最短期限”原则，确立了8个月的执行期限。 “韩国酒类税案”的仲裁人确定了11个月又2个星期的合理期限，仲裁人重申了可能的最短期限标准为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最为重要的因素。在“加拿大的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进一步解释了“最短的合理期限”，他认为：“第21条第3款（c）项的含义也可以从上下文来阐明。第21条第3款明确规定如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不可行时才会有执行的合理期限问题。第21条第1款也强调‘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争端，迅速符合DSB的建议和裁决是必要的’。DSU第3条第3款也指出：‘迅速解决此类情况对WTO的有效运转及保持各成员权利义务的适当平衡是必要的。’ 因此，DSU明确地强调了“迅速符合（prompt compliance）”的重要性。因此在确定合理期限时最重要的考虑因素便是在有关成员的法律体系下，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所需的可能的最短期限。”此后的仲裁大都遵循了“可能的最短期限”的指导方针，裁决的合理期限一般都少于15个月。 （五）仲裁人可能考虑的因素：对“具体情况”的理解 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执行的合理期限可以根据具体情况缩短或延长。在实践中，仲裁人一般都是以争议双方提出的事实和理由为基础，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充分考虑争端的“具体情况”后再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仲裁人对“具体情况”的理解主要有： 1、争议措施对有关成员的重要性 被DSB认定与WTO不一致的措施对有关成员的重要性是仲裁人确定合理期限的重要因素。在“智利联合定价系统和保障措施案”中，仲裁人认为争议措施——联合定价系统为智利农业政策的基础性、不可分割的部分，不仅失去保护的相关利益集团反对撤销或修改联合定价系统，在智利立法机关内外也引起激烈争论。根据长期存在的联合定价系统的性质、作为智利主要的农业政策的基础性和不可分割的部分以及其本身的复杂性，仲裁人认为该系统在智利社会中具有的重要作用和影响，在确定合理期限时应当予以考虑。 如果发展中国家成员方的措施被DSB认定与WTO不一致的话，那么仲裁人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应当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的具体困难以及该争议措施对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性。仲裁人曾多次提到：第21条第3款（c）项下仲裁人必须充分考虑到在特定的争端中发展中国家执行DSB建议和裁决要面临的巨大困难。但是，如果仅仅指明发展中国家是不够的，还应当具体说明作为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具体困难。此外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困难应当达到一定的程度。“印度尼西亚与汽车有关措施案”中，印度尼西亚提出要求，由于亚洲金融危机使印度尼西亚面临着严峻的国内经济形势和金融危机（in a dire economic and financial situation），失业人口大量增加，经济正处于崩溃边缘（near collapse）。在“阿根廷皮革案”中，仲裁人也对阿根廷国内严峻的经济和金融问题（severe economic and financial problems）予以了考虑。 2、国内相关程序的复杂性与灵活性问题 在仲裁人看来，确定执行合理期限，主要体现为有关成员撤销或修改与WTO不一致的措施。仲裁人认为，DSU所规定的遵守或执行的概念是一个有具体内容的技术性概念：撤销或修改有关成员违反适用协定的某措施或者该措施的某部分内容。但此问题又涉及到有关成员国内相关立法行政程序问题，因此仲裁人应当予以充分考虑。在仲裁人看来，与修改争议措施相比，撤销争议措施并重新制定与WTO相一致的措施需要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与采取行政措施撤销或修改争议措施相比，通过立法机关的立法活动来撤销或修改争议措施也需要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 在一些争端中，起诉方提出，有关成员的国内立法程序中往往有一些“紧急程序（urgency procedure）” 、“特别程序（extraordinary procedure）”等，这些程序为法律的制定或通过提供了一定的灵活性，而无须经过通常情况下的复杂程序，有关成员应当利用上述程序迅速。但是仲裁人却认为：尽管合理期限应当为有关成员法律体系下可能的最短期限，但这并不要求成员方应当利用特别立法程序而不利用通常程序。在“美国版权法110（5）条案”和“加拿大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表达了相同的观点。这也反映了仲裁人在仲裁人权限问题上的立场，即仲裁人只根据有关成员提出的执行措施来确定执行期限，而不对有关成员采取何种执行措施做出判断。 3、有关成员的经济社会条件一般不予考虑 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仲裁人一般不会考虑到有关成员国内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仲裁人认为：“一国制定或采取与WTO不一致的措施，往往是因为潜在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但是在DSU下，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却与有关成员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无关。”“在有关成员采取与WTO不一致措施的产业中进行结构性调整通常被认为与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无关” 4、国内的反对、争论不能成为要求更长的合理期限的理由 仲裁人拒绝了将有关成员国内对拟议的执行措施的争论作为授予更长执行期限的理由。在“加拿大药品专利案”中，仲裁人指出，第21条第3款并没有要求仲裁人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考虑有关成员国内对为遵守WTO裁决而采取的措施的争议（contentiousness）。在“美国的版权法第110（5）条案”中，仲裁人也认为关于执行措施的国内争论与合理期限的确定无关。在“加拿大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也持同样的观点。由于国内的政治因素，所有的WTO争端都会或多或少地引起一定程度的国内争论，但是仲裁人认为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与这种政治因素无关，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不应予以考虑。 5、有关成员在DSB通过报告之后怠于执行，不能获得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 在“智利联合定价体制和保障措施案”中，仲裁人指出：成员方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义务在专家组或上诉机构的报告被DSB通过之时即已产生。虽然第21条第3款承认了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不可行的情形，但是，在仲裁人看来，执行程序不能因为有关成员在报告通过之后的前几个月内怠于行动或者采取的行动并不充分而延长。成员方是否能够迅速完成执行取决于成员方能否迅速开始并采取具体措施，否则将加剧其他成员利益的丧失或减损。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第21条第3款（c）项计算合理期限是从专家组或上诉机构报告通过之日起起算的。 注释: See United States—Standards for Reformulated and Conventional Gasoline, Status Report by the United States, WT/DS2/10(Jan.10,1997) See Canada—Certain Measures Concerning Periodicals, Status Report by Canada, WT/DS31/9(Mar.13,1998) See India—Patent Protection for Pharmaceutical and Agricultural Chemical Products, Status Report by India, WT/DS50/10(Nov.12,1998) See Argentina—Measures Affecting Imports of Footwear, Textiles, Apparel and Other Items, Communication from Argentina, WT/DS56/14(July 7, 1998) See United States–Anti-dumping Duty on 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 Semiconductors (DRAMS) of One Megabit or Above from Korea, WT/DS99/R(Jan. 29,1999 ) See EC—Measures Affecting the Importation of Certain Poultry Products, Communication from the EC and Brazil, WT/DS69/9(Oct.23,1998) See Japan—Measures Affecting Agricultural Products, Agreement Under 21.3(b) of the DSU, WT/DS76/9(June 15, 1999) See United States—Import Prohibition of Certain Shrimp and Shrimp Products, Status Report by the United States, WT/DS58/15(July,15 1999) 参见WTO官方网站：www.wto.org/english/tratop_e/dispu_e/distabase_e.htm，最后访问日期：2004年9月30日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WT/DS207/14, WT/DS75/17, WT/DS84/15, WT/DS184/13, etc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Hot-Rolled Steel, WT/DS184/13, 19 February 2002, para. 3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Hot-Rolled Steel, WT/DS184/13, 19 February 2002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WT/DS54/15、WT/DS8/15, WT/DS10/15, WT/DS11/13, WT/DS184/8 etc。一般都表述为：Notwithstanding this extension of the time period, the parties stated that the arbitration award would be deemed to be an award made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Definitive Safeguard Measures on Imports of Circular Welded Carbon Quality Line Pipe from Korea, WT/DS202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Japan ? 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s, WT/DS8, WT/DS10, WT/DS11 Peter Lichtenbaum: Procedural Issues in WTO Dispute Resolution, Michig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Summer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Japan—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 WT/DS8/15, WT/DS10/15, WT/DS11/13 See European Communities—Regime for the Importation, Sale, and Distribution of Bananas, WT/DS27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uropean Communities—Regime for the Importation, Sale, and Distribution of Bananas, WT/DS27/15(Jan. 17,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C Measures Concerning Meat and Meat Products (Hormones), WT/DS26, 29 May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C Measures Concerning Meat and Meat Products(Hormones), WT/DS26/15, WT/DS48/13, May 29,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Indonesia—Certain Measures Affecting the Automobile Industry, WT/DS54/15, WT/DS55/14, WT/DS59/13, WT/DS64/12 (Dec.7,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ustralia—Measures Affecting Importation of Salmon, WT/DS18/9, 23 February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s,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Term of Patent Protection, para.37, 38, WT/DS170/10, 28 February 2001 其后只有在United States – Anti-Dumping Measures on Certain Hot-Rolled Steel Products from Japan案中，仲裁人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 See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WT/DS207, 17 March 2003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para.48, WT/DS207, 17 March 2003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Alcoholic Beverages, para.45，WT/DS87/15, WT/DS110/14, 23 May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Indonesia- Certain Measures affecting the Automobile Industry, para.8 & para.9, WT/DS54/15, 7 December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para.51,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paras.40 and 4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49,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如Chile–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 – Alcoholic Beverage，para.42,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lso,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Section 110(5), para.32, WT/DS160/12,15 Jan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 – Alcoholic Beverages, supra, para.42.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Indonesia – Automobile Industry, WT/DS54/15, para.23; and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52,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 60,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Section 110(5), para. 42. WT/DS160/12,15 Jan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atent Term, para. 58, WT/DS170/10, 28 Febr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para. 43, WT/DS207, 17 March 2003, also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Section 110(5) Copyright Act，para. 46. WT/DS160/12, 15 January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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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小敏 中国人民大学法学院
一、引言
WTO《关于争端解决规则和程序的谅解》（以下简称DSU）第21条第1款明确规定：“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争端，迅速符合DSB的建议或裁决是必要的”。因此，在DSB通过专家组或者上诉机构报告以后，有关成员应当迅速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DSU第21条第3款规定：“在专家组或上诉机构报告通过30天内召开的DSB会议上，有关成员应通知DSB关于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意向。如果迅速执行不可行，则有关成员可以在一合理期限（a reasonable period of time）内执行。”DSU第21条第3款同时提供了确定合理期限的三种途径确定：有关成员提议并获DSB批准的合理期限、双方协议确定的期限和通过仲裁程序确定的期限。在实践中，几乎所有的有关成员都没有做到“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以解决争端，均以不同方式要求了执行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因此，研究和总结如何确定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无疑意义重大。
二、有关成员提议的并获DSB批准的合理期限和双方协议确定的合理期限
根据第21条第3款（a）项，执行的合理期限首先可以由有关成员提议，并经DSB批准确定。但是这里存在一个问题：第21条第3款第（a）项并没有像DSU第16条“专家组报告的通过”、第17条第14款“上诉机构报告的通过”以及第22条第6款明确规定了“反向协商一致”的表决原则，因此，第21条第3款（a）项由DSB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是否应当适用反向协商一致的表决原则尚存疑问。而如果适用根据《马拉喀什建立世界贸易组织协定》第九条“决策”中所规定的协商一致原则，如果有关成员与胜诉方对提议的期限存在分歧，那么胜诉方就能够通过阻止DSB形成协商一致而拒绝败诉方的提议。因此，本项的规定在很多情况下为一条具文。实践中也鲜有类似案例。
根据第21条第3款（b）规定，争端双方可以在报告通过之后45天之内，可以进行协商确定有关成员执行的合理期限。这里DSU文本并没有明确指出争端双方必须在45天之内与败诉方达成关于合理期限的协议，也没有明确约束争端双方磋商确定的合理期限的最长时限。在早些通过双方协议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的争端中，如“美国精炼汽油和传统汽油标准案”、“加拿大与期刊有关措施案”、“印度对药品和农业化学产品的专利保护案”，都达成了15个月的执行期限。在“欧共体与牛肉（荷尔蒙）有关的措施案”中仲裁人确立了执行的合理期限为“可能的最短期限”原则之后，这也间接地影响了通过协议确定的合理期限。此后就合理期限所达成的协议一般都约定了比较短的执行期限，其中包括“阿根廷对鞋类进口的保障措施案”中达成的242天（8个月）执行期限协议，“美国对韩国动态存储器征收反倾销税案”中达成8个月的执行期限协议，“欧共体影响家禽制品进口措施案”中达成的8个月有8天的执行期限协议，“日本影响农产品的措施案”中达成的9个月有12天的执行期限协议，以及“美国对虾和虾产进口限制案”中达成的13个月的执行期限协议。
三、第21条第3款（c）项：仲裁程序确定的合理期限
如果有关成员提议的期限未获批准、双方也未能达成协议，则成员方可以援引第21条第3款（c）项下的仲裁程序，通过有约束力的仲裁来确定合理期限。迄今为止，总共有19个争端通过援引本款仲裁程序确定了执行的合理期限。
（一）仲裁人的权限
本款程序下仲裁人的权限（terms of reference）在于确定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合理期限。仲裁人应当根据有关成员提出其将要采取的执行措施来确定一个合理期限，至于执行措施是否与WTO相一致或者关于执行措施是否适当问题，应当留给DSU第21条第5款程序解决，仲裁人在此不予考虑。仲裁人认为，有关成员采取何种执行措施，是有关成员享有的排他性权利，仲裁人无权干涉。尽管在仲裁中，有关执行措施的细节信息越充分，对仲裁人确定一个合理期限的指导意义就越大，也就越能平衡起诉方和有关成员之间的合法利益，但是仲裁人仍然必须避免去确定有关成员应当采取的适当措施。
（二）仲裁的时间框架
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仲裁程序应当在DSB通过建议和裁决之日起90天之内完成。这就要求要在90天之内完成申请仲裁、指定仲裁人到仲裁人作出裁决书等程序。但实际情况是，有的当事方申请仲裁时就已经超过了90天的时间，而大多数争端当事方是在快接近90天的期限时才提起仲裁，如果严格遵循期限限制的话，留给仲裁的时间将所剩无几，根本无法按时完成仲裁。为了解决这一问题，争端双方往往达成协议，向仲裁人提出书面保证，表示“争端双方一致同意将第21条第3款（c）项的仲裁期限推迟到某年某月某日；仲裁人的裁决将被视为是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做出的裁决而具有约束力。”以此种方式达到了推迟了仲裁期限的目的，因此该90天的仲裁期限已经成为软约束。
（三）在仲裁过程中以及其后，双方还可以达成相关协议
指定的仲裁人启动仲裁程序以后，双方还可以达成关于执行合理期限的协议。在“美国对从韩国进口的圆形焊接碳管采取确定性保障措施案”中，DSB通过上诉机构报告和专家组报告的时间为2002年3月8日，美国于4月5日就通知DSB要求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进行仲裁，韩国也于4月29日要求仲裁。总干事经与双方磋商后于5月23日任命了仲裁人。后来美国和韩国先后四次达成协议，推迟仲裁期限。最后双方通知仲裁人已经就合理期限达成一致，仲裁人也就没有作出仲裁裁决。在仲裁结束以后，争端方也还可以通过协议安排执行期限。在“日本酒类税案”中，在仲裁裁决作出以后，日本仍然拒绝美国提出的在合理期限内（1998年2月以前）完全符合DSB裁决的要求。1997年12月17日，美国与日本达成了一项解决方案，双方重新安排了执行措施和执行的合理期限。
（四）仲裁的指导方针：从15个月到“可能的最短期限”
第21条第3款（c）项为仲裁人提供了一个确定合理期限的指导方针（guideline）：“合理期限不得超过自专家组和上诉机构报告通过之日起15个月，但是此时间可视具体情况缩短或延长。”实践中，这个指导方针经历了从15个月的合理期限到“可能的最短期限”（the shortest period possible）的转变过程。
在较早的几个通过裁决确定合理期限的争端中，仲裁人都确立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因此曾被广泛地理解为败诉方自动地获得一个15个月的执行期限。当时就有学者认为：“迄今为止WTO的实践已经表明15个月的时间框架实际上已经成为执行的合理期限”。在WTO成立以后第一个根据第21条第3款（c）项就合理期限进行仲裁的案件就是“日本酒类税案”。该案首次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在此案中，仲裁人拒绝了美国主张合理期限为5个月的合理期限要求，确立了15个月的执行期限。但是他仅有的解释便是：仲裁人并没有被日本和美国所提出的、用来证明不适用15个月的“指导方针”的“具体情况”所说服。第二个确定15个月执行期限的裁决出现在“欧共体香蕉案”中。在此案中，欧共体以平衡欧共体在WTO协定和洛美协定下的义务的难度以及欧共体立法程序的复杂性为由，请求仲裁人确定15个月再加一个星期的期限。仲裁人接受了欧共体的请求。仲裁人表示：“起诉方并没有说服我在本案中存在着能够适用少于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的15个月的指导方针的具体情况。同时正如欧共体所陈述的，执行程序的复杂性暗示着应当遵守这样的指导方针，因此执行的合理期限在1999年1月1日到期。”这两个仲裁裁决给人的印象似乎就是：根据仲裁确定的合理期限一般原则为15个月，除非当事方能够以足够的“具体情况”来证明缩短或延长是合理的，并能说服仲裁人。这与DSU第21条第1款所确立的“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政，迅速符合DSB的建议或裁决”基本精神并不相符，无端地延长了整个争端解决程序。
尽管第三个关于合理期限的裁决——“欧共体与牛肉（荷尔蒙）有关的措施案”中，仲裁人也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但是该案为将来确定更短的执行期限提供了分析框架。该案的仲裁人认为：第21条第3款所规定的合理期限，应当为成员方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可能的最短期限（the shortest period possible）”，此期限不能被败诉方用作第二次机会来维持其与WTO协定不一致的措施的理由。仲裁人重申了欧共体香蕉案中仲裁人的推理：在确定合理期限时，一个必须予以考虑的重要的“具体情况”，便是成员方执行建议和裁决的行政程序的复杂性。最后仲裁人确定15个月的合理期限。
第一个少于15个月的合理期限的裁决为“印度尼西亚影响汽车工业的措施案”，该案仲裁人根据印度尼西亚的具体情况，运用了“可能的最短期限”指导方针，确立了12个月的合理期限。在“澳大利亚影响大马哈鱼进口的措施案”中，由于澳大利亚能够通过行政程序取消大马哈鱼进口限制，仲裁人遵循“可能的最短期限”原则，确立了8个月的执行期限。 “韩国酒类税案”的仲裁人确定了11个月又2个星期的合理期限，仲裁人重申了可能的最短期限标准为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最为重要的因素。在“加拿大的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进一步解释了“最短的合理期限”，他认为：“第21条第3款（c）项的含义也可以从上下文来阐明。第21条第3款明确规定如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不可行时才会有执行的合理期限问题。第21条第1款也强调‘为所有成员的利益而有效解决争端，迅速符合DSB的建议和裁决是必要的’。DSU第3条第3款也指出：‘迅速解决此类情况对WTO的有效运转及保持各成员权利义务的适当平衡是必要的。’ 因此，DSU明确地强调了“迅速符合（prompt compliance）”的重要性。因此在确定合理期限时最重要的考虑因素便是在有关成员的法律体系下，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所需的可能的最短期限。”此后的仲裁大都遵循了“可能的最短期限”的指导方针，裁决的合理期限一般都少于15个月。
（五）仲裁人可能考虑的因素：对“具体情况”的理解
第21条第3款（c）项规定，执行的合理期限可以根据具体情况缩短或延长。在实践中，仲裁人一般都是以争议双方提出的事实和理由为基础，结合案件的具体情况，充分考虑争端的“具体情况”后再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仲裁人对“具体情况”的理解主要有：
1、争议措施对有关成员的重要性
被DSB认定与WTO不一致的措施对有关成员的重要性是仲裁人确定合理期限的重要因素。在“智利联合定价系统和保障措施案”中，仲裁人认为争议措施——联合定价系统为智利农业政策的基础性、不可分割的部分，不仅失去保护的相关利益集团反对撤销或修改联合定价系统，在智利立法机关内外也引起激烈争论。根据长期存在的联合定价系统的性质、作为智利主要的农业政策的基础性和不可分割的部分以及其本身的复杂性，仲裁人认为该系统在智利社会中具有的重要作用和影响，在确定合理期限时应当予以考虑。
如果发展中国家成员方的措施被DSB认定与WTO不一致的话，那么仲裁人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应当考虑到发展中国家的具体困难以及该争议措施对发展中国家的重要性。仲裁人曾多次提到：第21条第3款（c）项下仲裁人必须充分考虑到在特定的争端中发展中国家执行DSB建议和裁决要面临的巨大困难。但是，如果仅仅指明发展中国家是不够的，还应当具体说明作为发展中国家所面临的具体困难。此外发展中国家面临的困难应当达到一定的程度。“印度尼西亚与汽车有关措施案”中，印度尼西亚提出要求，由于亚洲金融危机使印度尼西亚面临着严峻的国内经济形势和金融危机（in a dire economic and financial situation），失业人口大量增加，经济正处于崩溃边缘（near collapse）。在“阿根廷皮革案”中，仲裁人也对阿根廷国内严峻的经济和金融问题（severe economic and financial problems）予以了考虑。
2、国内相关程序的复杂性与灵活性问题
在仲裁人看来，确定执行合理期限，主要体现为有关成员撤销或修改与WTO不一致的措施。仲裁人认为，DSU所规定的遵守或执行的概念是一个有具体内容的技术性概念：撤销或修改有关成员违反适用协定的某措施或者该措施的某部分内容。但此问题又涉及到有关成员国内相关立法行政程序问题，因此仲裁人应当予以充分考虑。在仲裁人看来，与修改争议措施相比，撤销争议措施并重新制定与WTO相一致的措施需要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与采取行政措施撤销或修改争议措施相比，通过立法机关的立法活动来撤销或修改争议措施也需要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
在一些争端中，起诉方提出，有关成员的国内立法程序中往往有一些“紧急程序（urgency procedure）” 、“特别程序（extraordinary procedure）”等，这些程序为法律的制定或通过提供了一定的灵活性，而无须经过通常情况下的复杂程序，有关成员应当利用上述程序迅速。但是仲裁人却认为：尽管合理期限应当为有关成员法律体系下可能的最短期限，但这并不要求成员方应当利用特别立法程序而不利用通常程序。在“美国版权法110（5）条案”和“加拿大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表达了相同的观点。这也反映了仲裁人在仲裁人权限问题上的立场，即仲裁人只根据有关成员提出的执行措施来确定执行期限，而不对有关成员采取何种执行措施做出判断。
3、有关成员的经济社会条件一般不予考虑
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仲裁人一般不会考虑到有关成员国内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仲裁人认为：“一国制定或采取与WTO不一致的措施，往往是因为潜在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但是在DSU下，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却与有关成员的经济、社会或其他条件无关。”“在有关成员采取与WTO不一致措施的产业中进行结构性调整通常被认为与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无关”
4、国内的反对、争论不能成为要求更长的合理期限的理由
仲裁人拒绝了将有关成员国内对拟议的执行措施的争论作为授予更长执行期限的理由。在“加拿大药品专利案”中，仲裁人指出，第21条第3款并没有要求仲裁人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考虑有关成员国内对为遵守WTO裁决而采取的措施的争议（contentiousness）。在“美国的版权法第110（5）条案”中，仲裁人也认为关于执行措施的国内争论与合理期限的确定无关。在“加拿大专利期限案”中仲裁人也持同样的观点。由于国内的政治因素，所有的WTO争端都会或多或少地引起一定程度的国内争论，但是仲裁人认为执行DSB的建议和裁决与这种政治因素无关，在确定执行的合理期限时，不应予以考虑。
5、有关成员在DSB通过报告之后怠于执行，不能获得一个更长的执行期限
在“智利联合定价体制和保障措施案”中，仲裁人指出：成员方执行DSB建议和裁决的义务在专家组或上诉机构的报告被DSB通过之时即已产生。虽然第21条第3款承认了立即遵守建议和裁决不可行的情形，但是，在仲裁人看来，执行程序不能因为有关成员在报告通过之后的前几个月内怠于行动或者采取的行动并不充分而延长。成员方是否能够迅速完成执行取决于成员方能否迅速开始并采取具体措施，否则将加剧其他成员利益的丧失或减损。也正是由于这个原因，第21条第3款（c）项计算合理期限是从专家组或上诉机构报告通过之日起起算的。
注释:
See United States—Standards for Reformulated and Conventional Gasoline, Status Report by the United States, WT/DS2/10(Jan.10,1997)
See Canada—Certain Measures Concerning Periodicals, Status Report by Canada, WT/DS31/9(Mar.13,1998)
See India—Patent Protection for Pharmaceutical and Agricultural Chemical Products, Status Report by India, WT/DS50/10(Nov.12,1998)
See Argentina—Measures Affecting Imports of Footwear, Textiles, Apparel and Other Items, Communication from Argentina, WT/DS56/14(July 7, 1998)
See United States–Anti-dumping Duty on Dynamic Random Access Memory Semiconductors (DRAMS) of One Megabit or Above from Korea, WT/DS99/R(Jan. 29,1999 )
See EC—Measures Affecting the Importation of Certain Poultry Products, Communication from the EC and Brazil, WT/DS69/9(Oct.23,1998)
See Japan—Measures Affecting Agricultural Products, Agreement Under 21.3(b) of the DSU, WT/DS76/9(June 15, 1999)
See United States—Import Prohibition of Certain Shrimp and Shrimp Products, Status Report by the United States, WT/DS58/15(July,15 1999)
参见WTO官方网站：www.wto.org/english/tratop_e/dispu_e/distabase_e.htm，最后访问日期：2004年9月30日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WT/DS207/14, WT/DS75/17, WT/DS84/15, WT/DS184/13, etc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Hot-Rolled Steel, WT/DS184/13, 19 February 2002, para. 3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Hot-Rolled Steel, WT/DS184/13, 19 February 2002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WT/DS54/15、WT/DS8/15, WT/DS10/15, WT/DS11/13, WT/DS184/8 etc。一般都表述为：Notwithstanding this extension of the time period, the parties stated that the arbitration award would be deemed to be an award made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Definitive Safeguard Measures on Imports of Circular Welded Carbon Quality Line Pipe from Korea, WT/DS202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Japan ? 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s, WT/DS8, WT/DS10, WT/DS11 Peter Lichtenbaum: Procedural Issues in WTO Dispute Resolution, Michigan Journal of International Law, Summer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Japan—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 WT/DS8/15, WT/DS10/15, WT/DS11/13
See European Communities—Regime for the Importation, Sale, and Distribution of Bananas, WT/DS27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uropean Communities—Regime for the Importation, Sale, and Distribution of Bananas, WT/DS27/15(Jan. 17,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C Measures Concerning Meat and Meat Products (Hormones), WT/DS26, 29 May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EC Measures Concerning Meat and Meat Products(Hormones), WT/DS26/15, WT/DS48/13, May 29,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Indonesia—Certain Measures Affecting the Automobile Industry, WT/DS54/15, WT/DS55/14, WT/DS59/13, WT/DS64/12 (Dec.7,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ustralia—Measures Affecting Importation of Salmon, WT/DS18/9, 23 February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Taxes on Alcoholic Beverages,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Term of Patent Protection, para.37, 38, WT/DS170/10, 28 February 2001
其后只有在United States – Anti-Dumping Measures on Certain Hot-Rolled Steel Products from Japan案中，仲裁人确定了15个月的合理期限。 See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WT/DS207, 17 March 2003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para.48, WT/DS207, 17 March 2003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Alcoholic Beverages, para.45，WT/DS87/15, WT/DS110/14, 23 May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Indonesia- Certain Measures affecting the Automobile Industry, para.8 & para.9, WT/DS54/15, 7 December 1998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para.51,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paras.40 and 4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49,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如Chile–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 – Alcoholic Beverage，para.42,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lso,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Section 110(5), para.32, WT/DS160/12,15 Jan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Korea – Alcoholic Beverages, supra, para.42. WT/DS75/16, WT/DS84/14, 4 June 1999.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Argentina – Measures Affecting the Export of Bovine Hides and the Import of Finished Leather , WT/DS155/10, 31 August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Indonesia – Automobile Industry, WT/DS54/15, para.23; and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der Article 21.3(c) of the DSU,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52,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harmaceutical Patents, para. 60, WT/DS114/13, 18 August 2000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nited States – Section 110(5), para. 42. WT/DS160/12,15 Jan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anada – Patent Term, para. 58, WT/DS170/10, 28 February 2001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Chile – Price Band System and Safeguard Measures Relating to Certain Agricultural Products, para. 43, WT/DS207, 17 March 2003, also See Award of the Arbitrator, US – Section 110(5) Copyright Act，para. 46. WT/DS160/12, 15 January 200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