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抗制与调解制度,这两种曾经被认为相互排斥的纠纷解决机制,如今正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着融合。尤其在美国这一传统上推崇对抗制的国家,近几十年来以调解为主要形式的ADR ( 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替代性纠纷解决)发展得异常迅猛。我国却恰恰相反:上世纪90年代的民事审判改革中,引进西方当事人主义和对抗制理念,调解作为一种诉讼中的纠纷解决方式被理论界大加质疑和否定,在司法和非司法实践上也逐渐被冷落。不过,进入21世纪之后,调解的作用再次被理论界肯定和重视。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是:审判改革已经不可逆转地将对抗制的某些重要元素引入我国的司法制度中,同时,调解制度的作用也必须肯定,在此背景下,如何构建我国新的调解制度,使对抗制与调解相融合以促进纠纷的解决?
调解制度处境的根本性转变发生在20世纪60、70年代。当时美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民权运动,从两个方面助推了调解制度的发展。一方面,民权运动极力倡导在各种社会机构中更多的民主参与,包括纠纷解决机构。因此,一种以授权社区( community empower2ment) 、当事人参与(party participation)和接近正义( access to justice)为特征的模式,得到了那些关注实质正义和民主进程的人士的支持。其结果便是“邻里正义中心”( neighbor2hood justice centers)以及各种更加本地化的社区纠纷解决中心得到资金投入和支持。〔19〕
另一方面,民权运动的发展使得保护个人权利的立法大量出台,使法院的受案量剧增,出现了诉讼爆炸现象。为了减少积案( docket congestion)和提高诉讼效率, 1976年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沃恩·伯格(Warren E. Burger)组织召开了探讨对司法普遍不满原因的罗斯科·庞德会议( the Roscoe E. Pound Conference on the Causes of Popular Dissatisfaction with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简称“庞德会议”( Pound Conference) 。这次会议集中关注了民事诉讼的成本和低效率问题,并呼吁发展替代性纠纷解决机制,因此庞德会议被公认为现代ADR运动开始的标志。〔20〕
庞德会议之后,包括调解在内的ADR机制在美国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最主要的是,立法机关和司法机关都开始接受ADR,并致力于开展一项有组织化的运动来发展规范的ADR技巧和建立得力的ADR执行机构。在此进程中有两个标志性事件:美国国会1990年通过民事司法改革法( the Civil Justice Reform Act of 1990)和1998年通过ADR法( the 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 Act of 1998) ,两者都规定联邦地区法院在民事诉讼中要将ADR项目考虑进来,后者更是强制规定所有联邦地区法院都必须实施根据地方规则确定的ADR项目,并且鼓励和促进使用这些项目。〔21〕而调解是所有ADR项目中发展最好、使用最多的。〔22〕目前美国调解主要适用以下几类案件:有关消费者权益保护、租佃关系的民事争议和小型的刑事案件;特定的较大争议,包括各族冲突引发的争议、环境争议和婚姻家庭关系争议;相互关系复杂、实力对等、不希望破坏彼此合作关系的双方当事人之间的争议。〔23〕
调解之所以能在美国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诉讼积案问题是美国正统的司法体系愿意接纳调解制度的直接原因。统计显示, 1904年到1995年间,美国人口只增加了200% ,同期联邦地区法院受案量却增加了14. 24% ,而联邦地区法官的数量并未相应增加,致使法官案件负担加剧。〔24〕第二,调解强调当事人“高度的程序控制”( high p rocess control) ,与对抗制下的当事人自治理念有共通之处,因而即便在对抗文化下它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价值认同。第三,如前所述,对抗制在纠纷解决方面存在的种种缺陷,以及其在面对当代复杂诉讼(包括复杂的事实争议、多方当事人诉讼及复杂的法律问题)的捉襟见肘,〔25〕美国社会也开始反思,并期待在纠纷解决中寻求实质正义和社会和谐。而调解正好具有此方面的功能,被称为双赢的(win - win)解纷方法。
一是对调解员实行准入制( licensing)还是认证制( certification) 。在准入制下,要想成为调解员必须得到某个部门的许可;而认证制则只是表明某些获得认证的人具备了成为调解员的资格,并不妨碍一些没有获得认证者同样可以成为调解员。目前,美国主要施行的是认证制。美国SP IDR ( Society of Professionals in Dispute Resolution,纠纷解决专业协会,一个专门审查调解员和仲裁员的资格问题的组织)资格委员会1995年的报告认为,由政府机构来对纠纷解决从业者实施许可制是不恰当的,那样会建立一种专断的标准,从而 限制当事人的选择自由并将一些有能力者拒之门外。〔37〕而在认证制下,当事人可以基于熟悉、声望、价格、方便等原因选择那些没有获得认证的调解人。〔38〕当然,潜在的准入在实践中也存在,如一些法院会规定只将案件提交给有证书的调解员。但总体上,调解员的服务是由市场机制来调节,一个没有能力的调解员被认为无法在调解服务市场生存下去。〔39〕
二是获得调解员资格是否必须具备高学历或专业知识。一种观点认为,调解员必须具备4年大学文化程度或同等的工作经历。〔40〕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大学学历对一个有能力的调解员来说是必备的,恰恰相反,学历要求会成为那些有能力者入行的障碍。目前,美国各州对调解员资格的要求各不相同。有的州要求调解员必须具备大学学历,有的州则只要求接受过调解培训,有的州则要求上述两个条件兼备,只有极少的州对调解员没有任何学历或培训的要求。如果有学历要求,通常集中在法律、心理健康或行为和社会科学等领域。而对调解员的培训主要包括:对调解程序各个阶段的指导、对使用联席会议( the joint session and caucus)的指导、沟通技巧、协商程序以及调解员的中立、保密和职业道德等。〔41〕
注释: 〔1 〕汤维建:“美国的对抗制审判方式”,载《比较法研究》1996年第4期,第405页。 〔2 〕艾伦·E·斯沃德:“对抗制的价值,观念及演变”,载《印第安那法律杂志》( Ellen E. Sward, Values, Ideology, and the Evolution of the Adversary System , Indiana Law Journal) , 1985, pp. 318 - 319. 〔3 〕同注1引文,第405 - 406页。 〔4 〕参见注2引文,第309 - 311页。 〔5 〕斯蒂芬·兰德曼:“对抗制发展的历史回顾”,载《俄亥俄州法律杂志》( Stephan Landsman, A Brief Survey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dversary System ,Ohio State Law Journal) , 1983, p. 716. 〔6 〕汤维建:“试论美国的民事诉讼法律文化”,载《法律科学》2000年第3期,第97页。 〔7 〕同注2引文,第325页。 〔8 〕同注1引文,第429页。 〔9 〕同注2引文,第317 - 318页。 〔10〕同注2引文,第306页。 〔11〕同注2引文,第305页。 〔12〕卡雷·门克尔- 麦道:“对抗制在多元文化的现代国家面临的困境”,载《法律职业伦理协会杂志》(CarrieMenkel- Meadow, The Trouble w ith the Adversary System in a Post - m odern, Multi - cultureWorld, Journal of the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Legal Ethics) , 1996, p. 51. 〔13〕同注12引文,第51页。 〔14〕盖里·帕昆·林达哈维:“恢复性司法,移情法调解与叙事法调解之间的天然联系”,载《佛罗里达海岸法学杂志》( Gary Paquin & Linda Harvey, Therapeutic Jurisprudence, Transform ative Mediation and N arrative Mediation: A Natural Connection, Florida Coastal Law Journal) , 2002, p. 172. 〔15〕麦克尔·T·科拉特里拉:“法院调解在中国:推动美国区法院调解可借鉴的模式”,载《俄亥俄州争端解决杂志》(Michael T. Colatrella,‘Court - Perform ed’Mediation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 ProposedModel to Improve the United S tates Federal D istrict Courts’Mediation Program s,Ohio State Journal on Dispute Resolution) , 2000, p. 409. 〔16〕赵钢、占善刚:“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公民应有的诉讼观念”,载《中国法学》1998年第1 期,第54页。 〔17〕同注15,第409页。 〔18〕同注15,第409页。 〔19〕卡雷·门克尔- 麦道:“追求对抗文化中的纠纷解决: ADR法的变革史”,《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法律评论》( CarrieMenkel - Meadow, Pursuing Settlem ent in an Adversary Culture: A Tale of Innovation Co - opted or‘the Law of ADR’,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1, p. 7. 〔20〕同注15,第410页。 〔21〕史蒂文·苏本:《美国民事诉讼的真谛》,蔡彦敏、徐卉译,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13页。 〔22〕1996年,美国94个联邦地区法院大约半数提供并且在某些案件要求调解。参见注21引文,第215页。 〔23〕参见郭玉军、甘勇:“美国选择性争议解决方式(ADR)介评”,载《中国法学》2000年第5期,第131页。 〔24〕同注15,第392页。 〔25〕同注2引文,第347页。 〔26〕2002年,仅佛罗里达一州就有7. 6万件法院附设调解案件,参见沙龙·普莱斯:“佛罗里达调解的制度化”,载《迪克恩森法律评论》2003 年,第56 页( Sharon Press, “Institutionalization of Mediation in Florida: At the Cross2roads”, Dickinson Law Review, 2003, p. 56) 。 〔27〕同注15,第396页。 〔28〕参见注15,第420 - 421页。 〔29〕多罗斯·J·德拉诺斯:“调解的原则与政策:庞德会议的遗产”,载《俄亥俄州争端解决杂志》(Dorothy J. Della Noce, Mediation Theory and Policy: The Legacy of the Pound Conference, Ohio State Journal on Dispute Resolution) , 2002, p. 551. 〔30〕金伯利·K·可瓦希:“调解给律师代理带来的伦理转换”,载《福德海姆法律杂志》(Kimberlee K. Kovach, Transforming Lawyer Ethics for Effective Representation in a N on - Adversarial Approach to Problem Solving: Mediation, Fordham Urban Law Journal) , 2001, p. 945. 〔31〕雷尔·维多姆、杰弗里·莱斯:“对抗制文化中的ADR论纲”,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法律评论》(Neil Vidmar & Jeffrey Rice,Observations about A lternative D ispute Resolution in an Adversary Culture, 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Law Review) , p. 90. 〔32〕J·B·劳尔:“论复合性、多适应性的调解制度”,载《布里海姆大学法律评论》( J. B. Ruhl, Thinking of Mediation As a Com plex Adaptive System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7, pp. 800 - 801. 〔33〕同注30引文,第961页。 〔34〕罗比·M·哈格斯:“调解员资格:职业化的趋势”,载《布里海姆大学法律评论》(Bobby Marzine Harges, Mediator Qualifications: The Trend Toward Professionalization,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7, p. 689. 〔35〕艾伦·A·瓦尔德曼:“调解员资格的挑战:保留多样性与确保竞争性”,载《三藩大学法律评论》( Ellen A.Waldman, The Challenge of Certification: How to EnsureMediator Com petenceWhile Preserving D iversit,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 Law Review) , 1996, p. 752. 〔36〕同注25引文,第727 - 728页,第736页。 〔37〕黑纳德·T·维克斯泰因:“调解员资格:为什么和怎么样”,载《三藩大学法律评论》( Donald T. Weckstein, Mediator Certification: Why and How,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 Law Review) , 1996, pp. 762 - 763. 〔38〕同上注引文,第763页。 〔39〕同上引文,第764页。 〔40〕同前引34注文,第709页。 〔41〕同前引34注文,第688、694、705页。 〔42〕同前引34注文,第693页。 〔43〕同注21, 第212页。 〔44〕同注26,第61页。 〔45〕陈弘毅:“调解、诉讼与公正——对现代自由社会和体无完肤传统的反思”,载《现代法学》2001年第3期,第11页。 出处:《比较法研究》2006年第4期
对抗制与调解制度,这两种曾经被认为相互排斥的纠纷解决机制,如今正在全球范围内进行着融合。尤其在美国这一传统上推崇对抗制的国家,近几十年来以调解为主要形式的ADR ( 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替代性纠纷解决)发展得异常迅猛。我国却恰恰相反:上世纪90年代的民事审判改革中,引进西方当事人主义和对抗制理念,调解作为一种诉讼中的纠纷解决方式被理论界大加质疑和否定,在司法和非司法实践上也逐渐被冷落。不过,进入21世纪之后,调解的作用再次被理论界肯定和重视。我们必须面对的问题是:审判改革已经不可逆转地将对抗制的某些重要元素引入我国的司法制度中,同时,调解制度的作用也必须肯定,在此背景下,如何构建我国新的调解制度,使对抗制与调解相融合以促进纠纷的解决?
调解制度处境的根本性转变发生在20世纪60、70年代。当时美国爆发了声势浩大的民权运动,从两个方面助推了调解制度的发展。一方面,民权运动极力倡导在各种社会机构中更多的民主参与,包括纠纷解决机构。因此,一种以授权社区( community empower2ment) 、当事人参与(party participation)和接近正义( access to justice)为特征的模式,得到了那些关注实质正义和民主进程的人士的支持。其结果便是“邻里正义中心”( neighbor2hood justice centers)以及各种更加本地化的社区纠纷解决中心得到资金投入和支持。〔19〕
另一方面,民权运动的发展使得保护个人权利的立法大量出台,使法院的受案量剧增,出现了诉讼爆炸现象。为了减少积案( docket congestion)和提高诉讼效率, 1976年最高法院首席大法官沃恩·伯格(Warren E. Burger)组织召开了探讨对司法普遍不满原因的罗斯科·庞德会议( the Roscoe E. Pound Conference on the Causes of Popular Dissatisfaction withthe Administration of Justice) ,简称“庞德会议”( Pound Conference) 。这次会议集中关注了民事诉讼的成本和低效率问题,并呼吁发展替代性纠纷解决机制,因此庞德会议被公认为现代ADR运动开始的标志。〔20〕
庞德会议之后,包括调解在内的ADR机制在美国进入了高速发展时期。最主要的是,立法机关和司法机关都开始接受ADR,并致力于开展一项有组织化的运动来发展规范的ADR技巧和建立得力的ADR执行机构。在此进程中有两个标志性事件:美国国会1990年通过民事司法改革法( the Civil Justice Reform Act of 1990)和1998年通过ADR法( the Alternative Dispute Resolution Act of 1998) ,两者都规定联邦地区法院在民事诉讼中要将ADR项目考虑进来,后者更是强制规定所有联邦地区法院都必须实施根据地方规则确定的ADR项目,并且鼓励和促进使用这些项目。〔21〕而调解是所有ADR项目中发展最好、使用最多的。〔22〕目前美国调解主要适用以下几类案件:有关消费者权益保护、租佃关系的民事争议和小型的刑事案件;特定的较大争议,包括各族冲突引发的争议、环境争议和婚姻家庭关系争议;相互关系复杂、实力对等、不希望破坏彼此合作关系的双方当事人之间的争议。〔23〕
调解之所以能在美国获得如此迅速的发展,主要有以下几个方面的原因:第一,诉讼积案问题是美国正统的司法体系愿意接纳调解制度的直接原因。统计显示, 1904年到1995年间,美国人口只增加了200% ,同期联邦地区法院受案量却增加了14. 24% ,而联邦地区法官的数量并未相应增加,致使法官案件负担加剧。〔24〕第二,调解强调当事人“高度的程序控制”( high p rocess control) ,与对抗制下的当事人自治理念有共通之处,因而即便在对抗文化下它也能得到一定程度的价值认同。第三,如前所述,对抗制在纠纷解决方面存在的种种缺陷,以及其在面对当代复杂诉讼(包括复杂的事实争议、多方当事人诉讼及复杂的法律问题)的捉襟见肘,〔25〕美国社会也开始反思,并期待在纠纷解决中寻求实质正义和社会和谐。而调解正好具有此方面的功能,被称为双赢的(win - win)解纷方法。
一是对调解员实行准入制( licensing)还是认证制( certification) 。在准入制下,要想成为调解员必须得到某个部门的许可;而认证制则只是表明某些获得认证的人具备了成为调解员的资格,并不妨碍一些没有获得认证者同样可以成为调解员。目前,美国主要施行的是认证制。美国SP IDR ( Society of Professionals in Dispute Resolution,纠纷解决专业协会,一个专门审查调解员和仲裁员的资格问题的组织)资格委员会1995年的报告认为,由政府机构来对纠纷解决从业者实施许可制是不恰当的,那样会建立一种专断的标准,从而 限制当事人的选择自由并将一些有能力者拒之门外。〔37〕而在认证制下,当事人可以基于熟悉、声望、价格、方便等原因选择那些没有获得认证的调解人。〔38〕当然,潜在的准入在实践中也存在,如一些法院会规定只将案件提交给有证书的调解员。但总体上,调解员的服务是由市场机制来调节,一个没有能力的调解员被认为无法在调解服务市场生存下去。〔39〕
二是获得调解员资格是否必须具备高学历或专业知识。一种观点认为,调解员必须具备4年大学文化程度或同等的工作经历。〔40〕另一种观点则认为,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大学学历对一个有能力的调解员来说是必备的,恰恰相反,学历要求会成为那些有能力者入行的障碍。目前,美国各州对调解员资格的要求各不相同。有的州要求调解员必须具备大学学历,有的州则只要求接受过调解培训,有的州则要求上述两个条件兼备,只有极少的州对调解员没有任何学历或培训的要求。如果有学历要求,通常集中在法律、心理健康或行为和社会科学等领域。而对调解员的培训主要包括:对调解程序各个阶段的指导、对使用联席会议( the joint session and caucus)的指导、沟通技巧、协商程序以及调解员的中立、保密和职业道德等。〔41〕
注释:
〔1 〕汤维建:“美国的对抗制审判方式”,载《比较法研究》1996年第4期,第405页。
〔2 〕艾伦·E·斯沃德:“对抗制的价值,观念及演变”,载《印第安那法律杂志》( Ellen E. Sward, Values, Ideology, and the Evolution of the Adversary System , Indiana Law Journal) , 1985, pp. 318 - 319.
〔3 〕同注1引文,第405 - 406页。
〔4 〕参见注2引文,第309 - 311页。
〔5 〕斯蒂芬·兰德曼:“对抗制发展的历史回顾”,载《俄亥俄州法律杂志》( Stephan Landsman, A Brief Survey of the Development of the Adversary System ,Ohio State Law Journal) , 1983, p. 716.
〔6 〕汤维建:“试论美国的民事诉讼法律文化”,载《法律科学》2000年第3期,第97页。
〔7 〕同注2引文,第325页。
〔8 〕同注1引文,第429页。
〔9 〕同注2引文,第317 - 318页。
〔10〕同注2引文,第306页。
〔11〕同注2引文,第305页。
〔12〕卡雷·门克尔- 麦道:“对抗制在多元文化的现代国家面临的困境”,载《法律职业伦理协会杂志》(CarrieMenkel- Meadow, The Trouble w ith the Adversary System in a Post - m odern, Multi - cultureWorld, Journal of the Institute for the Study of Legal Ethics) , 1996, p. 51.
〔13〕同注12引文,第51页。
〔14〕盖里·帕昆·林达哈维:“恢复性司法,移情法调解与叙事法调解之间的天然联系”,载《佛罗里达海岸法学杂志》( Gary Paquin & Linda Harvey, Therapeutic Jurisprudence, Transform ative Mediation and N arrative Mediation: A Natural Connection, Florida Coastal Law Journal) , 2002, p. 172.
〔15〕麦克尔·T·科拉特里拉:“法院调解在中国:推动美国区法院调解可借鉴的模式”,载《俄亥俄州争端解决杂志》(Michael T. Colatrella,‘Court - Perform ed’Mediation in the People’s Republic of China: A ProposedModel to Improve the United S tates Federal D istrict Courts’Mediation Program s,Ohio State Journal on Dispute Resolution) , 2000, p. 409.
〔16〕赵钢、占善刚:“论社会主义市场经济条件下我国公民应有的诉讼观念”,载《中国法学》1998年第1 期,第54页。
〔17〕同注15,第409页。
〔18〕同注15,第409页。
〔19〕卡雷·门克尔- 麦道:“追求对抗文化中的纠纷解决: ADR法的变革史”,《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法律评论》( CarrieMenkel - Meadow, Pursuing Settlem ent in an Adversary Culture: A Tale of Innovation Co - opted or‘the Law of ADR’,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1, p. 7.
〔20〕同注15,第410页。
〔21〕史蒂文·苏本:《美国民事诉讼的真谛》,蔡彦敏、徐卉译,法律出版社2002年版,第213页。
〔22〕1996年,美国94个联邦地区法院大约半数提供并且在某些案件要求调解。参见注21引文,第215页。
〔23〕参见郭玉军、甘勇:“美国选择性争议解决方式(ADR)介评”,载《中国法学》2000年第5期,第131页。
〔24〕同注15,第392页。
〔25〕同注2引文,第347页。
〔26〕2002年,仅佛罗里达一州就有7. 6万件法院附设调解案件,参见沙龙·普莱斯:“佛罗里达调解的制度化”,载《迪克恩森法律评论》2003 年,第56 页( Sharon Press, “Institutionalization of Mediation in Florida: At the Cross2roads”, Dickinson Law Review, 2003, p. 56) 。
〔27〕同注15,第396页。
〔28〕参见注15,第420 - 421页。
〔29〕多罗斯·J·德拉诺斯:“调解的原则与政策:庞德会议的遗产”,载《俄亥俄州争端解决杂志》(Dorothy J. Della Noce, Mediation Theory and Policy: The Legacy of the Pound Conference, Ohio State Journal on Dispute Resolution) , 2002, p. 551.
〔30〕金伯利·K·可瓦希:“调解给律师代理带来的伦理转换”,载《福德海姆法律杂志》(Kimberlee K. Kovach, Transforming Lawyer Ethics for Effective Representation in a N on - Adversarial Approach to Problem Solving: Mediation, Fordham Urban Law Journal) , 2001, p. 945.
〔31〕雷尔·维多姆、杰弗里·莱斯:“对抗制文化中的ADR论纲”,载《佛罗里达州立大学法律评论》(Neil Vidmar & Jeffrey Rice,Observations about A lternative D ispute Resolution in an Adversary Culture, Florida State University Law Review) , p. 90.
〔32〕J·B·劳尔:“论复合性、多适应性的调解制度”,载《布里海姆大学法律评论》( J. B. Ruhl, Thinking of Mediation As a Com plex Adaptive System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7, pp. 800 - 801.
〔33〕同注30引文,第961页。
〔34〕罗比·M·哈格斯:“调解员资格:职业化的趋势”,载《布里海姆大学法律评论》(Bobby Marzine Harges, Mediator Qualifications: The Trend Toward Professionalization, Brigham Young University Law Review) , 1997, p. 689.
〔35〕艾伦·A·瓦尔德曼:“调解员资格的挑战:保留多样性与确保竞争性”,载《三藩大学法律评论》( Ellen A.Waldman, The Challenge of Certification: How to EnsureMediator Com petenceWhile Preserving D iversit,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 Law Review) , 1996, p. 752.
〔36〕同注25引文,第727 - 728页,第736页。
〔37〕黑纳德·T·维克斯泰因:“调解员资格:为什么和怎么样”,载《三藩大学法律评论》( Donald T. Weckstein, Mediator Certification: Why and How,University of San Francisco Law Review) , 1996, pp. 762 - 763.
〔38〕同上注引文,第763页。
〔39〕同上引文,第764页。
〔40〕同前引34注文,第709页。
〔41〕同前引34注文,第688、694、705页。
〔42〕同前引34注文,第693页。
〔43〕同注21, 第212页。
〔44〕同注26,第61页。
〔45〕陈弘毅:“调解、诉讼与公正——对现代自由社会和体无完肤传统的反思”,载《现代法学》2001年第3期,第11页。 出处:《比较法研究》2006年第4期